如曹干的猜测,张曼、刘让的确是聚的有众。
却也和“裨益”全歼海贼无关,已是起了拉张曼、刘让如自伙的心思,对张曼之此请,曹干自无不允之理,爽快答应。
张曼吩咐刘伯,让他就按孟聪的要求来做。
待刘伯回家后,张曼、刘让与曹干、高况等细作计议,商议到天快亮,定好了战策。
第2天,曹干、高况与张曼、刘让两边,分头行事。
曹干、高况这边,王庭遵曹干之令,再次出里,悄悄地去到曹干、高况两部部曲的藏身之地,将曹干、高况的命令转下给了李顺、李铁等人和高况屯的军吏。
张曼、刘让这边,张曼、刘让聚的众,部分是成安里的农户,部分是别的4个里的农户,成安里的农户弹众,由刘让负责通知、安排任务;别的4个里的农户,张曼唤来了他的几个得用的弟子,命令他的这几个弟子分别去各里,偷偷地通知各里的弹众,令做预备,叫他们到时皆来。
曹干、高况的部曲好办,王庭把命令传达到便即可以。
尽管去年这时,李顺等还都是农人,然从去年下半年起事到现在,像李顺、郭赦之等这样的老义军,都已是参加义军多半年,打过很多仗了,曹干独领1曲,他们被曹干任为本曲的高级军吏后,日常的军务管理、临战操作也都渐已熟悉,打个百余人海贼的这等小仗,只要曹干的命令清楚下到,压根不用曹干亲去布置,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备战。
张曼、刘让那边有点麻烦。
本里的住户弹众,在张曼、刘让的眼皮子底下,又要么是刘让的族人、要么是张曼的族人,不会出任何麻烦,早点通知没有关系,别的4里的弹众,张曼担心若是通知得早了,或许会有走漏消息之虞,因此,起初他只是令弟子们将“准备诱贼歼之”此事,告知了4个里弹众的首领小率,直到孟聪与刘伯约定的“海贼上岸”这天,他才令将此事通知给4个里中的所有弹众。
忙碌的4天。
终於,海贼上岸的这夜到了。
天才擦黑,刘昱就坐立不安。
成安里本里弹众的头领小率们,早早地来了他家。
小率有3个人,两个姓刘,1个姓张。
——说是小率,用“什长”称呼更为恰当。张曼、刘昱把他俩结的这个弹的弹众,按“什5”之法进行了编5。成安里共有不到3十个弹众,编成了3个什,这3个小率便是3什的什长。
那天来报刘伯醉坐闾门,逢人就说曹干身携重金的那个刘昱族弟是3个什长之1,叫刘平。
刘平也很紧张。
堂中的烛火才刚点亮,他就急剌剌地说道:“阿兄,让他们都躲吧?”
张曼、曹干、高况等俱在堂上。
听得此言,张曼笑道:“这么多天咱都等了,还在乎这1会儿?等里门关了,再让他们躲。”
全歼海贼的最好办法是“关门打狗”,因而,张曼、曹干定下来的歼贼战策,即是先等海贼进里,等海贼到了刘让家外,再开始进攻。
这个战策有利全歼海贼,可也有弊端。
弊端有两个,1个是,1旦放了海贼进里,仗打起来,里中的民户有可能会被误伤;再1个是,如果把战场选在里中,曹干、高况的部曲不太好成建制地进来。
好在张曼、刘让聚有弹众,两人在成安里威望且高,这两个弊端遂也就得以解决了。
解决的办法是:临开战前,让刘让家附近的里中民户,先躲出去,同时,让成安里本里的弹众进入这几家的宅院埋伏。弹众的战斗力不1定行,为保险起见,曹干和高况调少数的精兵潜行入里,也入这几家宅院埋伏。——至於曹干、高况余下的部曲和其它4里的弹众,他们不进里,埋伏在里外,等里中打响以后,他们进来支援,或者在里外包抄。
曹干、高况调的精卒,於昨天半夜已经进里。刘伯是里正,有他配合开门,入里的时候,里中的住户无人知晓。入到里内后,这些精卒有的藏进了刘让家,有的藏进了张曼家。
——此时此刻,就在堂外,前院的院中,初夏的夜色下,地上整整齐齐地坐了2十个战士。这2十人,便是昨晚潜入里中的曹干、高况两部选出的精卒,为首者是褚交和高况的族弟。
3个什长中,姓张的叫张骜,是张曼的从子。
张骜没那么紧张,但他性子急,亦有点耐不住了,勉强又等了会儿,他说道:“阿父、刘郎,我去叫我什的人过来吧?”
张曼说道:“再等等。”
起了夜风,风不大,吹动院中桑树的树叶,沙沙作响。堂中烛火明灭。牛栏里的黄牛不知是感受到了堂上、院中紧张的氛围,还是被这凉风吹得舒爽,“哞哞”地叫了两声。
叫声才止,蓦然里,远远的1阵犬吠传来。
这犬吠声是从邻近闾门的第1区传出来的,随之,第2区、第4区和张曼、曹干等所在的第3区,1阵阵的犬吠相继响起。刘让家养的也有狗,跟着亦狂吠起来。
刘让喝令堂外廊上的老奴:“去,叫大黄别叫了!”
刘平惊顾堂外,变色说道:“满里狗吠,……是不是海贼来了!”
张曼笑道:“约的3更,这才几时?海贼下午登岸,到咱里外,差不多就是得3更时分。”
大黄停下了叫唤,远近的狗吠声在各自家主人的出门呵斥下,也慢慢止下。
守在门边的小婢,打开了门,刘仲快步进来,上到堂中,下揖禀报:“大父,闾门关了。”
刘让立刻问张曼,说道:“张师,让弹众和曹君、高君的精卒进院埋伏吧?”
张曼问曹干,说道:“曹君,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