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一声冷哼,目光闪过了一丝戾色,神情淡然道:“且不管他!我来之前,曾听一位相交数千载的老友言道。司洛二州那边人皇之争,已经是开始僵持,双方大战在即。那两人在这边,呆不了多久——”
农易山目光微亮,只觉是胸中一松,长舒了口气。这般对峙下去,广陵宗固然不惧,却毫无益处。几乎每日,都需消耗大量灵石,若能暂止,那情形是最好不过。
他眼前这位祖师虽是常年不曾出世,不过这万年以降,却总有几个知心好友。能与吞星为友,又岂可能是凡俗人物?这消息是断然不可能有错的。
那黑衣青年说至此处,却又话音微顿,怔怔看向南方道:“我原以为除我家主人这外,这世上边再无人能够在天资悟性上,能与他比肩。不意几千年前见到一个墨观澜,万载之后,却又是遇到了一个岳羽。主人说若无变数,我需得三万载之后,***下自身本能,才可去见他。可如今看来,这百载之内,我吞星便有能与他再见之日!”
农易山的神情不由微微一怔,不知黑衣青年,为何对自己说起这些。
而后下一刻,便望见吞星,再次化作了一道黑光,往东面遁去。只留下一声轻笑:“听云宗的手段,定然不止是如此。不过以你之能,应该足可应付。我且去那边看看,两万年时间,不能不去拼一拼命呢!”
农易山挤了挤眉,然后自嘲一笑,径自看向了手中的元阳刀轮。
心忖也亏得是岳羽,这几年‘借’给宗门的那些法宝与材料,才使得他能有余力,修复这件仙兵。
只是不知,以刀轮此刻的威能,又能否抵御住那来自那对面的杀机?
※ ※ ※ ※
同一时间,在听云天宫,某处水榭之内,正传出了一声长长的抽气声,满含惊讶之意。
“以一人之力,压制离尘!这个小子,莫非是疯了》他以为称雄幽州数万载的离尘宗,也如那灵台宗一般,可以轻侮?那可是一度压制青州,几可跻身天下十大宗门的离尘——”
“事实如此!八翼刀帝身陨,那莫天一亦身死道消。离尘宗虽有弟子十数万,如今却无一人能支撑大局。便连本山,如今怕也是守不住!”
“好奇怪!此子修习的,到底是何***。北海之战,法力已可匹敌散仙。可以今日观之,其实力何止是增强一倍?即便是他渡了大乘之劫,也不可能有这等浩瀚法力!”
“好一个悲绝七恨七杀灭音刀!那广陵宗内,看来是又将多出一门不逊任何神通大法的顶尖传承、这又是一个!”
“此子羽翼已成,怕是难以再制!今日一战之后,这岳羽看来已可是真正跻身天下第一流人物之列。这门音攻之术,亦可名传四海——”
“我宗不是布有后手?此次未必就不可将此子诛杀!”
听着水榭之内,十几位老者噪杂的议论声。玄静不自觉的,心内是生出了几许强烈的烦躁之感。
摇了摇头,玄静强自压抑着这不该有的情绪,注意力再次转向眼前湖面。恰好望见,岳羽将那悲绝七恨七杀灭音刀,冲至第六转的极致。浩瀚音浪,再次将那两仪内外天枢神府大阵,冲溃击跨。
莫名其妙的,玄静心内又是一阵阵惊悸。
“这岳羽,怕真是再难以压制。那人皇之争,我宗莫非真只有退让一途?
※ ※ ※ ※
东纹山外,那尖锐的刀音,依旧是在肆虐卷荡。随着这那一***音浪,波纹般冲入山内。几乎是每一刻,都有数十上百的弟子,头颅爆裂。所有的房屋建筑,乃至这两仪内外天枢神府大阵的阵基灵石,亦都纷纷被震为粉末。整个打阵,已是残缺不全。
修为弱的,此刻都已神陨。只剩下不多的灵虚金丹修士,在元婴长辈护翼之下,苦苦求存。
下一刻,一束青色的光华,裹挟着一枚黑黄色的小针从山内直透而出。更有数道宝光,亦升腾而起,向岳羽所在的方位,打来将过去。
腾玄一声轻哂,口中再次吐出了一道太昊真言神光,将之击飞。而战雪亦是神情冷漠的,撑起了一层琉璃色的光壁,六片红莲张开,将岳羽牢牢护住。
不过在此之前,那十御伏魔剑阵内千道剑光,已是冲天而起,直击天际,将那些宝光牢牢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