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旦记性极好,尤其是记人的脸面姓名,他一眼便认出了此人,不过来人却似乎并未看出林旦和唐荟两人是谁。
林旦客客气气地问道:“章大哥,我们此一行是去城头,为何将我们拦下?”
章志七此时才认出眼前之人正是那日在城头的少年,“原来是你!”
林旦点点头。
章志七继续说道:“今晚恐怕会有一场恶战,我们都是按照南安大人的吩咐,呆在城中安抚百姓。
先前夜色深沉,没看清你的脸,实在抱歉!”
林旦摆了摆手,当务之急可不是在这儿和他掰扯,赶往城头看看情况才是要紧之事。
让林旦安稳地在城里等待结果绝对不是他的作风,并且一旁的唐荟也是心急如焚,毕竟在城墙之上出现了与她体内本源的气息,她无法视而不见。
林旦带着唐荟侧过身子便想离开,但却被章志七一把拦住,低声问道:“你可知城门之上都是什么人在争斗?”
林旦不耐烦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为何纠缠着我不放?”
章志七高呼:“你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去送死,那处战场可不是我们这些武功低微的人能染指的。”
随后他想到某事又继续絮叨道:“当然,这不是我怕死,而是南安大人吩咐我们留在城中,千万不要出城,或者登上城头……”
不等他说完,林旦便打断了他:“我并未江陵城的兵卒,也不是城中百姓,如何去不得城头,再说了,就算你们三位城主大人一齐上,也未必杀得了我!”
章志七本想再劝阻两句,但却被林旦再度打断,说道:“放心,我们只是去观摩一番,等我回来再找你要我的红鬃!”
说罢,林旦霸气地甩落章志七的手臂,带着唐荟扬长而去。
望着林旦的背影,章志七不禁感叹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惜那红鬃马儿了。”
没了兵卒的阻拦,林旦与唐荟一路畅通无阻,直往城门之上奔去。
可就当他们即将登上城头之时,一道拳风突然吹出,好在林旦时刻提防察觉着周围,有所预料,提前躲过这一劫,否则恐怕只是这一点拳风都会害了他的性命。
还不等林旦细看,一声冷笑传出:“想不到你江陵城之人,打不过只会叫帮手,放心,我吕候向来擅长以一敌多,就算你来再多人都没用!”
说罢,一道山形残影从吕候拳中奔出,直往林旦处飞去。
山不向你走来,你便向山奔去。山若向你走来,那便赶快逃命!
林旦想要翻身躲避,可自己的速度完全躲不开这座突然出现,并且朝着自己飞来的小山,况且就算自己躲开了,身后的唐荟又怎么办?
就在他取出清徐剑,想要勉强护在身前之时,唐荟手持料峭,与林旦并肩而立。
她不能让师傅一人承担起这座山。
就在这师徒两人同心共计之时,一道残影从眼前飞过,随后万千剑意赶到,将这山形切割成灰,弥散于空中。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来者正是与吕候不停缠斗的刘刑。
林旦与唐荟十分惊喜地喊出了“刘刑”二字。
站在远处的吕候放声笑道:“原来是来了两个拖油瓶,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拿他们的性命要挟你的,我吕候可不是那种阴险小人。”
虽然吕候如此说道,但刘刑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此处危险万分,你们快进城里去!”刘刑头也不回地喝道。
虽然他有墨龙剑在手,但毕竟比吕候低了一个小境界,只能勉强拖住他,不让其插手南安那一处战场而已,无法再分心照顾两人。
而唐荟在登上城头之时,便双眼死死盯着刘刑手中的墨龙剑,无法自拔。
在登上城门便被突如其来的小山袭击后,林旦不免心生退意。
的确,以自己的微末功夫,留在此处也不过是江陵城的破绽而已。
于是拉着唐荟的胳膊,便想转身回退。
但唐荟却一动不动,并不想要马上离开。
“师傅,你看刘刑手里的剑,那上面全是云梦大泽气运的味道,我想再看一看。”
唐荟鬼使神差地说出的这一句话,让林旦不得不停下脚步。
在他看来,徒弟若是想要学东西,那做师傅的不管再怎么艰难都要满足才行,就像赵清毓抚养林旦长大时一样。
而后唐荟聚精会神地看着与吕候不停颤抖的刘刑,尤其是看向那把墨龙剑,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一股力量蠢蠢欲动,但还在内心深处,离呼之欲出的地步还远得很,不过她只看了一眼后,视线便无法再离开那柄墨龙剑。
林旦则是提着清徐,守护在唐荟身旁。
察觉到两人并未离开的刘刑,此时也不再刻意引开吕候,以让两个被他波及。
既然你们不愿听劝,那也别怪我照顾不周了。刘刑心中如此想着。
吕候很守信用地收敛着自己的拳意,并且将战场搬到了半空之中,不会波及到后来的两人。
在他看来,这两人就是连自己皮毛都伤不了的弱者,丝毫不为惧,但他不愿让刘刑因此分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个合适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