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听着电话,不久前被拉黑的陆景深,醉意十足的在那边说着。
“我要离婚。”
“我、要、离、婚。”
男人的声音坚定,一字一顿,又似乎带着赌气的成分。
祁砚摸起烟点了根,听着他重复着,蹙眉。
“说重点。”
离婚这两个字,祁砚听着就晦气,根本不想多听。
就连陆景深的电话,要不是公司产业的合作,他都不可能从黑名单放出来。
等什么时候,这个男人不和离婚沾边再说。
“……”
电话那头沉默着,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亦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祁砚抽了两口烟,不愿等,干脆直接说道。
“你要是真想离婚,现在就应该带着离婚证,潇潇洒洒的来找我喝酒。”
“而不是一个人在那边喝闷酒,幽怨的像是被人欺负了,又不敢作为,只能打电话诉苦。”
“陆景深,你别告诉我,你这点表达能力都没有了?”
酒吧内。
黑色衬衣的男人放下酒杯,撑着脑袋接电话,俊容在酒意下微红。
“她根本就不爱我……”
“许心寐这女人,心比石头还硬。”
“她昨天突然联系我见面,老子以为她想通了,要和我和好,破天荒的跟我回了趟家,她还说好想我。”
“你知道我心里多开心吗?我都打算把假离婚的事情告诉她,好好和她道歉认错,两个人重归于好,慢慢过日子。”
“结果呢?结果这个女人来我家,第二天丢下两百块钱就走了。”
“我他妈的……”
陆景深说着,回想起都想掐死那个女人,一口喝光了酒杯中的冰酒。
“渣女!骗子女人!”
陆景深只要想到这件事情,心里就痛苦的要命。
不走心是他先说出来的,现在被玩的成了他自己,真是天道好轮回。
他天真的以为,许心寐真的想他了,想和他和好。
许心寐却眯着眼睛笑他。
“我们陆总啊,装什么深情?”
“……”
陆景深当时就快被气疯了。
可许心寐根本就不管他什么心情,不停的说着那些话。
生怕气不死他。
在许心寐一句句话语下,陆景深完全无法再做到面不改色,脸色黑成一片。
他知道他但凡要是有点骨气,就该直接让她滚。
可是他没有。
看着女人在自己面前,一会儿说爱他,一会儿说想他,嘴里没一句真话。
即便全都是为了讽刺他,他都做不到。
他好想她,只要人肯回来,怎么说他都行,错在于他。
临走之前。
陆景深还没醒,等他一睁眼睛,旁边就没了人。
就剩下空空如也的房间,以及手机中的一条语音短信。
许心寐甜甜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
“老公~下次再见。”
看见这样的消息,陆景深气的太阳穴生痛,想把手机都砸了。
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回了信息。
编辑了大半天,控诉许心寐渣女行为的话,结果到最后,全部都删的一干二净。
回了个——
[好。]
过后,
陆景深简直想把自己这双,不争气的手给剁了。
狗一样。
陆景深越想越气,待在家里办公室任何地方,都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
没办法才不得已跑到酒吧。
用嘈杂的环境,去干扰自己的思想。
陆景深醉醺醺的,“祁砚,你懂吗?我真的……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听完,祁砚摁灭手中的烟,回答的毫不犹豫。
“我不懂。”
他婚姻幸福,老婆听话,怎么会理解一个快要离婚的人?
祁砚想了想,说。
“你不妨换位思考一下,你在她心目中,至少还值两百块。”
陆景深:“……”
祁砚又补充道,“哦,还有一条语音。”
陆景深:“……”
一时之间,陆景深已经听不出这到底是安慰,还是又一次被嘲讽。
他试图拿祁砚说的这些来说服自己,很显然以失败告终。
“老子怎么可能就值这点,她太欺负人了。”
“这女人现在的态度,明显就他妈打算,长期以往下去吊着我!”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这个女人却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头。
并且还不接受。
祁砚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示意司机开车,一边回道。
“话别说那么绝对。”
陆景深:“?”
“不一定是长期。”
“……”
陆景深握紧手中的空酒杯,“祁砚,你真他么会说话!”
祁砚:“就事论事。”
“你别期望太高,免得最后喝闷酒都解决不了。”
“再者说,对方原本都懒得搭理你,现在就算是做法有些不妥当……当然,是你认为的不妥当。”
“但好歹,你也见到人了,知道她没别的男人,还要怎么样?”
“别忘了,你之前连她电话都要不到。”
陆景深盯着透明的玻璃酒杯,脸上扯出一抹无奈至极的笑。
“说的对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凭什么真以为我离了她,会要死要活的?”
祁砚轻呵,反问,“那你现在是?”
“……”
陆景深沉默。
过了两秒钟,开口。
“不想活了。”
一个明明有老婆的男人,现在却落得这种地步,都不敢对外宣称。
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怕许心寐发现离婚证是假的,然后和他闹。
陆景深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哪来的底气,说出让许心寐不要赖上他的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