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讲述得很细很细,每个细节都不舍得漏掉,仿佛是想把自己眼中的一切都让陆阳知道。
陆阳听着听着,也慢慢发觉她说的所有一切,话题都是很随意的,没有什么目的性。
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隔着电话,本就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听着麦洛冰在电话里事无巨细的描述,更加让陆阳猜不透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陆阳的心里,因为招标文件被查阅有一种不安定感。
耳朵里听着麦洛冰的话,有一部分的大脑细胞却是一直在分神想着到底偷偷查阅竞标文件的会是谁。
时间一久,麦洛冰轻声细语说出来的话,如同一首催眠曲。
不知不觉中,陆阳听着听着,竟打起了瞌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麦洛冰终于问了一句:“陆阳,你困了吧?”
陆阳在迷糊中一下子惊醒,抹抹眼:“没呢。在听,在听……”
他眯眼看了一眼时钟,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
嚯!一通电话,从晚上九点多打到凌晨一点,竟然已经整整通话了四个小时。
“要不然,我们等你回来再说?”陆阳困意十足。
麦洛冰看着已经只剩最后一格电量的手机,犹豫着,还是舍不得挂掉。
她知道,这一次挂掉,就真是永远挂掉了。
“陆阳,谢谢你呀!”麦洛冰憋了许久,终于说出一句。
“谢什么啊,谢......你不要突然搞得这么客气,我很不习惯。”陆阳回道。
“没什么。就是很感谢你的出现......再见了!”
说完最后一句,麦洛冰终于狠下心,挂掉了通话。
陆阳呀,下辈子,有缘再见吧!
麦洛冰收拾好,安静地躺在了检验室的沙发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时钟上的秒针在滴答地前进着。
这一夜,对麦洛冰来说是极其漫长的。
她几乎睡不着,总感觉自己脚上的针孔在发生着变化。
每隔几分钟,她都要起身查看一下,看到针孔并没有溃烂,她才又放心躺下。
好不容易轻轻入眠,梦中又会冒出许多恐怖的景象,瞬间把她惊醒。
人在半睡半醒中,大脑是最活跃的,会在梦境中出现各种亦真亦幻的场景。
就这样,麦洛冰在无比困倦中撑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第二天一睁开眼,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伸手用力拍拍自己的脸,感受一下自己是否还真实的存在着,还是已经成为了一具丧失意识的行尸走肉。
结果急切的两巴掌下去,感觉腮帮子还真疼!
嗯?病毒还没有感染发作?
她有点不可置信地拉起裤脚,再次查看着大腿上的针眼。
奇迹发生了!
大腿上的针眼,昨天还有着一圈红肿发炎。
今天早上,原来的红肿炎症竟然已经已经全部消散。
连昨天发黑的针眼,今天也只剩下一个不仔细看都认不出来的小结痂。
麦洛冰赶紧走到镜子前面,使劲地照着自己的脸,掰下自己的眼睑查看眼中的血管有没有突变的现象。
结果,她还是她,还是生龙活虎的一个大活人。
麦洛冰没想到自己能撑过一天一夜。
迎来新一个清晨的狂喜,让她在原地蹦跳了几丈高。
但高兴完,随之而来的,就是困惑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