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子和长女啊。落十一心有感触:自己身为大师兄,不是也每天都在忙碌着吗?这是作为年长者的一种担当。
只是师弟师妹们属实多了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晚霞聚集,天色昏黄,两人才停在一座小房子前。
【这、这、这样一来…】炭治郎气喘如牛,嗓眼干涩无比:【我…能得到承认了吗?】
从清晨跑到夜幕降临?!哪怕是他们修仙之人,也没有这么锻炼的啊!
真的不会死人吗!
当然不会。炭治郎不就还活的好好的吗?
“这些弟子也缺乏锻炼。”摩严望着他们震惊的表情:“应该给他们换成更严厉的训练方式。”
额……笙箫默看着下定决心的师兄,心中为弟子们点了几根蜡烛。
鳞泷左近次推开房门,解开头巾露出自己满头的白发:【测试现在才要开始,上山吧。】
一句话就让炭治郎失声惊叫。
【你的妹妹我会负责照看的。】
看着熟睡中的祢豆子,炭治郎迟疑了片刻,他转过身,轻声道:【拜托您了。】
是夜。白雾弥漫的山林中,有鸟尖声尖气地低鸣,凭空替此处增添了几分诡异。
【接着从这里到山脚下的家。】
不知走到了哪里,一直沉默前进的鳞泷左近次停住了脚步:【这次我不会等你到天亮了。】话音未落,他已经消失在雾中。
云端倒吸一口凉气:“大晚上在没有照明方式、并且极度疲惫的的情况下…下山?”
恐怕摔得鼻青脸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更有人担心道:“摔死了怎么办?”
呸呸呸!
舞青萝当即一记眼刀甩过去:“别说这种晦气话!”
{…就那个?}站在山中的炭治郎愣了愣,反应和众人以为的都不同:{是觉得我会在浓雾中迷路吗?}
{只要在天亮之前回去就可以了。}他瞬间振作起来,眼中也有了光彩:{简单!我的鼻子很灵的,已经记住了鳞泷先生的味道!}
深吸一口气,他快步奔跑起来。
却突然!
脚腕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
【咻!】来不及反应,几块鸡蛋大小的石子已经狠狠打在了脸上!嘴角沁出血迹,他下意识地往旁边走了一步,这一脚————正中陷阱。
巨大的声响惊飞了无数鸟儿。
{陷阱!}看着昏暗的天色,炭治郎后知后觉。
费力地爬出浅坑,一伸手,又按到了条绳索。心中暗叫糟糕,他警觉地四处查看,殊不知,危险往往来自你未曾设想的地方。
比如———身后。
【嘭!】只听一声闷响,被捆在半空中的横木足有人腰粗,正中炭治郎的后脑勺,其力道之大,硬是将他撞飞了出去!
“!这他妈确定是测试?真的不是寻仇吗?”轩辕朗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就这个力度,头盖骨居然没有碎…”
炭治郎,不愧是你啊。
{不妙不妙不妙!}强忍着疼痛爬起来,心知这样下去,天亮之前就下不了山,影像中的赫发少年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而且、这座山、空气、空气好稀薄!}
所以才会呼吸困难、头晕目眩的感觉啊。
{我要回去!}想起还在山脚下的妹妹,炭治郎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调整呼吸,辨别陷阱的味道。}他合起眼,黑暗中,无数气息被一一收集。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睁开眼睛,双脚已经开始奔跑!
激发陷阱的绳索被撩起,【嘭!嘭!】巨大的横木带着极强的力道冲撞过来。
但是———打不到又有什么用呢?侧身、低头、弯腰。虽然勉强,但他真的躲过去了!
木板、绳索、圆木……一道道陷阱,却没有一个打中。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经由人手设下的陷阱,味道是有一点点不一样的!}
“说真的,人的鼻子真的可以到这种程度吗?”火夕看得眼睛都不眨。
“狗鼻子都没这灵。”舞青萝精准吐槽。
只有鼻子灵敏是不够的————隐藏在落叶中的翠竹将炭治郎拦腰挑起,狠狠拍在地上。
看着晃晃悠悠从漫天的尘土中爬起来的炭治郎勉强架起防御姿势,朽木清流摇摇头,为自己的学生们讲解:“就算识别出了陷阱,以他目前的身手,也无法全部回避掉所有攻击。”
人的反应能力怎么可能这么快锻炼出来?
而且,真的太狠了。
“但凡换个人,踩中一个陷阱都会当场死亡。”他们修仙之人都不敢这么操练。
可是……
{我一定要回去!}
一声怒吼让大家的目光又回到了炭治郎身上,口鼻都有血迹涌出,他一把抓住旁边的竹子,在心中高喊着妹妹的名字:
{祢豆子!}
炉火昏黄温暖。
被哥哥当成心灵寄托的祢豆子双眼紧闭。依旧戴着面具的鳞泷左近次动作轻柔地为她盖上了被子。
他安静地等待着。
从窗户钻入房中的光芒逐渐明亮———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来了。
浑身脏兮兮的少年用尽全身力气拉开了木门,吐出的气体被冷风凝结成白雾。
【我…回来了…】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倚着门,陷入了黑甜梦乡。
是炭治郎,他及时赶回来了。
【前略,鳞泷左近次殿下。】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熟悉是因为,就在几刻钟前,他们刚刚见过声音的主人。
陌生是因为,也只见过一次。
“是回忆吗?”
【我让一个想成为杀鬼剑士的少年前往了您那边,他有赤手空拳挑战我的胆量。】
漆黑的鸟带着脚踝上的信件,展开羽翼。
穿着蓝色衣服的老人推开门,看见了远道而来的鸟儿。他伸出手臂,在将信件交付成功之后,略躬了躬身,飞鸟又重新展翅掠上高空。
【虽然家人被鬼杀死,存活下来的妹妹也变成了鬼,但我判断她不会袭击人类,从这两人身上,我感到了与其他人不一样的东西。】
【少年似乎跟您一样鼻子很灵。说不定他能完成“突破”,进行“继承”。还请将他培养起来。】
看完了信,戴上面具,缠上头巾,老人出发了。而富冈义勇清冷的声音,还没有消失。
【我自知这是自私自利的请求,但还请您原谅。】
雪花乱舞的山顶上,黑发青年面容冷峻,身姿挺拔。
【请您多加保重,继续精进。】
【草率书此 富冈义勇】
虽然人看上去冷冰冰的,可一语一句中,净显柔和。
回想起自己弟子传来的书信,鳞泷左近次望着门边那精疲力竭的少年,苍老的声音十分坚定————{我认可你了,灶门炭治郎。}
黎明的曙光驱散了最后一丝昏暗,新的一天,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