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门走出南天阁的时候,对前台服务员迷了次魂,让她们忘记看到的这一幕。
一路下山,来到山当停车场,开了五哥的那辆切诺基,径直返回兰青旅舍。
就在旅舍门口,秃顶老头找了个根绳子,把自己吊在了大门的横梁上。
我在门槛上插了三柱香,然后摸回傍晚临时休息的房间,躺到床上闭眼默许九个数,进入睡眠。
这一晚消耗太大,我需要睡眠来尽快恢复,以保证充足的精神与体力,来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闭上眼睛,又听到了低低啜泣声。
有脚步在房间的地板上快速移动。
睁开眼睛,看到房间中央站着面目狰狞的五哥,脖子上好大一个血口子,正不停地涌着血。
他满脸怨毒地看着我,嘴巴愤怒地开合着,看起来是在咒骂。
我翻身坐起来,静静地看着他。
有淡淡灰白雾气自门缝中渗进来,沿着地面流了浅浅一层。
突然,咣一声大响,房门被重重撞开。
数个披头散发的疯狂身影涌进来。
狰狞的面孔上带着无穷的憎恶痛恨。
五哥大骇转身想逃。
可是他无法逃出这个房间。
涌进来的女人们一拥而上,将五哥按倒,手口齐上,拼命撕咬。
五哥血肉横飞,痛苦地大张着嘴巴,似乎是在求饶,又似乎是在求命。
我笑了笑,安心躺回床上,重新合眼再睁开,房间中一片安静,只有檀香缭绕。
看了一眼手表,睡了近五个小时。
天边泛起鱼肚白。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把床底钉着的画像摘下来,翻窗跳出旅舍,绕到前面街口,找了个树丛坐下,安静地注视着正在旅舍大门上晃荡着的秃顶老头。
街面上开始有稀稀拉拉的行人出现。
吊在大门上的秃顶老头很快被发现,引发了一片尖叫混乱。
可是旅舍内却安静异常,没有人出来查看情况。
没多大会儿工夫,伴着尖厉的警笛声响,大批警察赶到现场。
我混在人群里看了会热闹,便坐了公交返回大河村。
一进村,就看到老曹披着大衣坐在警务室的窗口。
见我出现,他明显松了口气,冲我招了招手。
我凑过去问:“您老不是昨晚一直在这儿坐着没合眼吧。”
老曹骂道:“滚一边去,我睡得不知道多香,一觉就到大天亮。”
我称赞道:“您这岁数能睡是福气啊。多睡一分,便多养一份精气神,少说能多活一秒钟,这么好好睡下去,您老长命百岁不用愁。”
“少特么跟我在那皮里阳秋的。”老曹横了我一眼,“昨晚后半夜出了档子事儿,有个女人在帝皇娱乐广场当众上吊自杀,派出所赶过去的时候,帝皇娱乐的老板人已经疯了,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出来,就知道喊一句别杀我。”
“那是龙女,老菩萨下的手。他论理输了,压命赔命,这是要带自家龙女一起上路吧。”
老曹瞪着我,好一会儿才慢慢说:“你还真是手不沾血,这借刀杀人,隔空讨命,用得是溜熟,哪用得着亲自动手!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个祸害。”
“谢您老吉言。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有您老这句话,我不敢说活千年,但百八十岁没问题!”
“滚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