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燕秋荔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沈诚能够平安回来,不要像她的师傅一样变成盒子。
家里有一个骨灰盒就够了,同时供奉两个骨灰盒也太奇怪了吧。
……
岑宣是联邦极有名的现代艺术家,他的艺术作品曾在联邦各个州府和城市进行过多次巡回展出,大受好评,一票难求。
就在本周,岑宣大师的艺术展终于来到太陵市,将在这座城市进行为期三天的展览活动。
艺术展的门票还没有挂到网上售票,私下就已经被抢购一空了。
今天是第三天,艺术展馆内挤满了来自全市各地的现代艺术爱好者和记者,甚至还有一些是专门从附近城市赶过来一睹为快的。
沈诚和萧青雀混在人群中,两人都做过伪装,脸上戴着口罩和墨镜。
虽然这样有些引人瞩目,但总比被人认出来要好。
毕竟沈诚的脸现在价值三个亿,而且又帅得很有辨识度,不像普通人一样泯然众人,在太陵市享受着大明星大网红的待遇,无论走到哪都有可能被认出来。
然后狂热粉丝们就会带着武器,从四面八方向他赶过来要签名。
而俗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萧青雀就是沈诚身边的鸡犬。
因为沈诚是星海游侠的缘故,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萧青雀也备受关注,获得了足足三千块的悬赏金,所以也有暴露的风险。
那两人的门票是从哪来的?
当然是有好心人借给他们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呀。
不过还是希望那两个黄牛党早点从垃圾桶里醒过来,不要被垃圾车送到垃圾站去。
那就真的变成不可回收的垃圾了。
虽然成功混进来了,但沈诚和萧青雀还是感觉自己跟这个艺术展格格不入,因为两个人身上没有一点艺术细胞,就像两个准备去菜市场抢购结果误入这里的大叔大妈。
就算萧青雀的工作稍稍与文艺沾边,她也是一个追求爽点的网络黄文作者,对文青深恶痛绝。
之前尝试过一次建政,结果被沈诚把苗头活活打死了。
不过两人还是有区别的,沈诚对这里的所有现代艺术品都不感兴趣,或者说不屑一顾,但萧青雀就很好奇,总是四处张望。
两人顺着人流来到一处展台,展台上放着一个五颜六色的玻璃杯,就像不小心掉进染料池中。
一群人围着这个杯子在拍照,萧青雀也忍不住凑过去围观,听着参观者们对这个艺术品的讲解。
“啧啧啧。”
萧青雀嘴里啧啧有声:“好高的艺术价值啊,至少有四五层楼那么高。”
她扭头看向沈诚:“你觉得呢,我看网上有艺术公司给这个杯子估值五千多万呢。”
沈诚瞥了一眼,给出自己的答案:“一个染了颜料的普通玻璃杯子,成本价大概两块钱,五千多万要么就是洗钱,要么就是坑傻逼用的。”
萧青雀还没有回答,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先生,你的话我不敢苟同。”
沈诚和萧青雀扭头向后看,看到了一个年轻女孩站在身后。
女孩拥有一张漂亮的脸蛋,穿着黑色夹克,长发在脑后梳成马尾,看起来干净利落,手里还拿着一个相机。
“两位上午好,我是新城日报的实习记者,叫做韩芷晴。”
韩芷晴先是微笑着做一个自我介绍,然后表情又稍稍变得严肃起来:“这位先生,你说这个杯子是洗钱用的,我不敢苟同,这是岑宣大师耗时三个月才完成的艺术品,代表着岑宣大师对这个世界的探索与思考,揭露了这个世界的外在矛盾与深层矛盾……”
沈诚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正准备长篇大论的韩芷晴,一下子被噎住了。
沈诚再搭理她,转过身去。
萧青雀看了一眼韩芷晴脸上吃大便一样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
她故意拱火,指着杯子前面围着的这群人和记者,对沈诚问道:“你说这杯子是用来洗钱的,那这群人都是傻子吗?难道他们看不出来?”
“没有多少人是傻子,我相信他们心里面早就看出来了,说不定还在骂这是什么破杯子,我十块钱买两套送一套。”
“那他们现在在干嘛?”
“蹭热度。”
沈诚瞥了萧青雀一眼:“亏你还是作者,难道这都看不出来?记者蹭一蹭艺术展的热度,网红蹭一下大师的热度,普通人蹭一下艺术的热度,至于这个破杯子,究竟是不是有艺术在里面,没有人会关心。”
真正的艺术,就算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美。
只有披着艺术外衣的废品,才需要雇人吹,因为谁都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破玩意。
萧青雀当然看出来了,她不敢说百分之百,但百分之九十的现代艺术就是这种东西。
她只是在故意拱火而已。
果然,背后的记者小姑娘听到两人毫无顾忌的交流声时,已经逐渐开始红温了。
她终于憋不住,再次向沈诚说道:“这位先生,我不得不纠正一下,你所谓蹭热度的说法,完全是污蔑,今天来到艺术展的所有参观者们,都是岑宣大师的粉丝,都怀着一颗对艺术向往的心,绝对不像你说的那么肮脏,你可以不懂艺术,但是请你不要污蔑艺术。”
沈诚转过身来,看到韩芷晴倔强的眼神,还有稚气未脱的脸庞。
这让他想起自己当初在大学毕业后,也怀揣着天真与幼稚踏入社会中,被社会暴打后才认清世界的本质。
肮脏的利益遍布漆黑宇宙每一个角落,真挚的感情与梦想主义就像群星一样遥不可及。
杜海静下午才会出现,沈诚闲着没事,突然来了兴趣。
他对韩芷晴说道:“要不要打个赌呢?”
韩芷晴初生牛犊不怕虎,仰头看着他:“赌什么?”
沈诚笑了笑:“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几分钟后,在展馆的某个角落。
一只普通的袜子放在地上。
而韩芷晴就站在旁边,端着相机对准袜子,假装正在不停的拍照。
这就是沈诚提出来的打赌内容,把这只袜子伪装成艺术品,让韩芷晴配合一下。
韩芷晴虽然乖乖照做了,但是心里面却嗤之以鼻。
她根本就不相信会有人上当。
这就是一只普通的袜子,跟岑宣大师的其他艺术品格格不入,甚至连展台都没有。
就算是傻子也会上当。
沈诚的要求是让她在这里坚持五分钟,如果五分钟内没人上当,就算他输。
韩芷晴心里面已经决定好了,等五分钟后,就拿着这只袜子狠狠甩在沈诚脸上,让他为自己对现代艺术的污蔑而道歉。
正在幻想着沈诚给自己道歉,而自己狠狠嘲笑他的韩芷晴,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这人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参观者,他站在一旁,用手撑着下巴,认真打量着地上这只袜子,眼神带着沉思。
韩芷晴有些无语了。
你究竟在看什么呀?还看得这么认真投入,这就是一只普通的袜子。
可是按照跟沈诚的打赌,她是不能开口提醒的,只能在心里希望这个观众能够看出这只袜子不是艺术品。
可让她吃惊的是,男人不仅没有看出不对劲,反而为了看得更加仔细,竟然蹲下去看。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韩芷晴忍不住在心里大喊起来——难道你看不出来这只是一只普通的袜子吗?上面说不定还有味道呢。
在她吃惊的时候,身边突然又多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记者,他端起相机,开始对地上的袜子进行拍照。
韩芷晴:()
她开始慌了,这才一分钟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