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胡惟庸,还有朱亮祖,真觉得咱不敢动他们不成!”
待到侍卫退出殿外,朱元璋这才缓缓展开手中的密函。
然而,仅是匆匆一阅,老朱的面色立时阴沉铁青,更是怒不可遏地将密函掷于地上。
而这也难怪老朱暴怒,毕竟这侍卫送来的这封密函,便是胡惟庸府上的锦衣卫呈上。
特别是这其中所写,也就是胡惟庸与朱亮祖的交谈,完全是一字不漏。
那这件事就显得有些细思极恐了,毕竟以胡为庸的聪明,自然明白他的府上必然有朱元璋的眼睛。
那胡惟庸与朱亮祖的交谈,必然也是极其隐秘,可纵然是这般,朱元璋的人依旧可以写下这封密函。
这便足以证明,老朱的人在胡惟庸的府上,也是绝对的心腹。
不过这也难怪,这群人从始至终都斗不过老朱,毕竟你连自家心腹都没弄明白,又怎么可能斗得过老朱?
“的确是有够放肆!”
朱标也是看完密函以后,面色阴郁道。
甚至隐隐间,朱标也是对胡惟庸生起了一抹忌惮之意。
毕竟胡惟庸的心思太过于缜密,已经完全没有作为臣子的觉悟,而这样的作为,搁在哪个皇帝眼里,都是忍不了的大忌。
咳咳......
洪武副皇帝,那也是皇帝嘛。
“可您现在还不能动他。”
朱棡却是直言不讳,轻轻摇头。
“为何?”
朱元璋与朱标皆是一愣,不明白朱棡的意思。
毕竟胡惟庸都已经这般肆意妄为了,为什么还不能动他?
“因为胡惟庸还有价值,而且他的价值还没有榨干之前,儿子不想动他。”
“第一,江南吕家刚刚灭门,那此时若对胡惟庸采取行动,乃至废除丞相制度,恐将引起朝臣惶恐,致使朝臣与您离心离德。”
“第二,儿子之所以调用朱暹,就是想引出朱亮祖身后的胡惟庸,从而借其手压制江南士族,使之相互打压,两败俱伤,我们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朱棡沉吟少顷,嘴角方才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道。
“可胡惟庸真会如你的意?而且以他的聪明,不难看出来吧?”朱标却是皱眉道。
毕竟胡惟庸的城府,简直深不见底,所以应该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局,一个让他胡惟庸与江南士族彻底走向对立的局。
“当然能看得出来,可他又能如何?”
“别忘了,他能坐上右丞相,还不是因为我们的好伯伯,韩国公李善长。”
“而如果没有韩国公为胡惟庸撑腰,胡惟庸在朝中就是无根之萍,那究竟孰轻孰重,我想胡惟庸拎得清楚吧?”
朱棡淡淡一笑,对朱标的忧虑不以为意,身子又是慵懒地倚在椅背上。
“我明白了,纵然是胡惟庸不想彻底得罪江南士族,但韩国公也不会如了他的意,毕竟别人看不明白,韩国公又岂会看不明白?”
“而且这并不是在针对常姐姐,而是在针对整座淮西,毕竟一旦让江南士族得势,那对于淮西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朱棡的话语落下,如同拨云见日,让朱标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
常清韵在东宫最大的底气,并不是因为她是朱标的青梅竹马,而是因为她是鄂国公常遇春之女,身后更是随老朱打天下的淮西勋贵。
而就是因为这一层身份,其中牵扯甚多,所以哪怕胡惟庸不想,胡惟庸身后的李善长,也不可能随了胡惟庸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