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那时朝廷官员紧缺,那再将此事爆出,无疑是对我大明的重创。”
“更何况,凤阳乃是我大明龙兴之所在,更是我大明的中都,如此丑闻,何敢以公示天下?”
说话间,胡惟庸的嘴角又是泛起一抹苦涩之意。
而若不是朱棡与朱标知晓,眼前的这个胡惟庸,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们或许还真能被胡惟庸给骗了。
“退下吧。”
朱标紧攥双拳,隐忍着胸中的怒意,转而对准胡惟庸身侧的侍卫,淡淡挥手。
“不想死,就管好自己的嘴。”
朱棡幽幽的声音,又是响起。
侍卫们闻声一凛,纷纷抱拳行礼,旋即迅速而有序地退出了书房,不敢有丝毫耽搁。
此刻,胡惟庸心中那块悬挂已久的石头终得落地,一种死里逃生后的虚弱感席卷全身,让他几乎无法跪俯。
只见胡惟庸瘫软在书房的地板上,急促而深重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体力的透支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但至少,这条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目睹此景,朱棡与朱标的眸中不自觉浮现出一抹讥诮之色。
自始至终,胡惟庸今日的每一步皆错,步步溃败,彻底沦为了他们棋局中的弃子,难以自救,深陷泥淖而无力翻身!
不过胡惟庸的价值,不仅仅于此,而是还存在可以压榨的空间。
毕竟摊丁入亩,这个恶人与功绩,朱棡还想送给胡惟庸。
再者就是借助胡惟庸,从而遏制与震慑淮西勋贵,让他们明白。
老朱家给的,才算是他们自己的,可若是老朱家不给,谁也不能抢。
更不能侵占天下百姓的利益。
“看来我朝中还有许多臣子,都在为咱们的那些叔伯们隐瞒呐。”
随后,朱标仍是不曾理会躺在地上的胡惟庸,反而是从容落座,方才沉声道。
但那言语间的不满与冷意,任谁都能听得明白。
“胡相,孤有点好奇,淮西在朝中树敌颇多,而不管是江南文臣,还是浙东先生们,可都是争锋相对的局面。”
“而这件事涉案之广,既然能涵盖数千官员,那为何他们不借此抨击淮西?反而是静观时局?”
不同于朱标散发的寒意,朱棡反而是侧目斜睨胡惟庸,这才轻声道:“更何况,那时伯温先生也还在。”
“殿下,您应该明白,江南与浙东真能借此机会扳倒勋贵们么?”
胡惟庸却是勉力撑起疲惫之躯,重回座椅后,方才抬头直视朱棡,语中夹杂着些许无奈,缓缓言道。
江南与浙东,比起淮西,始终是缺了一层身份,那便是从龙之臣,开国之功。
那哪怕是刘伯温在世,也奈何不了淮西勋贵,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江南与浙东未曾发难的原因。
但若是有淮西功臣敢造反?伱看看江南与浙东,能不能整死淮西。
“都是审时度势的好臣子,不错不错。”
朱棡缓慢击掌,言辞间携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道。
然而此言一出,原本压抑的怒意似野火燎原,几近失控边缘。
胡惟庸眼角余光捕捉到这细微变化,心中不禁又是一阵寒颤。
此刻的朱标,面容铁青,怒气凝结至顶点,紧握的双拳间竟隐隐有鲜血渗透,显露出他内心激荡至极的愤怒与克制。
反正给胡惟庸的感觉,就是这要是不死点人,都感觉对不起朱标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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