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即便是大灾之年,百姓也可以活命,而田亩也不会荒废,更不可能重新落到士绅豪强的手中。”
“也可以彰显您爱民仁厚之心。”
“而如此一来,百姓背后有朝廷,手中又有粮食,更可以避免中间商赚差价。”
“这对于百姓来说,吃得饱,穿得暖,粮食多且富余,而这便会形成需求。”
“那有了需求,如何不能推动商业与工业?”
“人口不足?”
“别闹了,粮食富足的情况下,我大明的人口也会猛增。”
“至于您所担心的耕田无人种,大可不必。”
“纵然是再富裕,可在百姓的心中,耕田才是一家之根本,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自家的田亩,反而是继续开垦田亩。”
“再者,就是您所说的官商勾结?那锦衣卫是吃干饭的?”
“好吧,锦衣卫即便是吃干饭的。”
话罢,朱棡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后,方才故作神秘的看向朱元璋笑道:“儿子也有办法。”
什么是根深蒂固的思想?
那便是地!
对于农民,手中无地,他们睡觉都不踏实。
所以纵然朝廷的政策再好,可他们还是想自己手中有田亩。
为什么?
王朝更替,天子轮换,谁能保证大明不会灭亡?
而且谁又能保证下一朝的皇帝,是明君,还是昏君?
毕竟百姓又不傻,而一旦这个国策没了,家中又没有田亩,那怎么活命?
所以该开田,还是得开田。
至于经商,别闹了,百姓最为朴素的道德观,就是权衡利弊,计算得失。
那与其拿着一家口粮拼一场,还不如老老实实过日子。
要不然,古今往来,就没穷人了!
只有死人跟富人!
赌,就是生死!
赌不起,更是现实。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抱怨自己生不逢生,可机会摆在眼前,他们就能有魄力踏出那一步?
“什么办法?”
朱元璋思索片刻后,方才点了点头,但还是好奇道。
“朝廷循任制。”
朱棡又是意味深长的笑道。
“朝廷循任制?”
朱元璋与朱标齐齐摇了摇头。
“朝廷循任制,就是通过定期轮换官员的任职地点,防止地方势力结党营私,增强朝廷对于州府的控制力。”
“简单点,防止地方官员势力的固化,从而加强中央集权。”
“打个比方,就以五年为期,那官员就是每五年为一轮任期,任期结束后,就需要调往其他州府任职,避免长时间在同一州府,形成盘庚错节的固化势力。”
“再者,官员在任期内的政绩,将作为轮换时,官职调整的重要参考,优秀官员便可以升官,又或者调往京师任职。”
“如此一来,不同的州府,毫无关系的官员,又如何能形成利益交互,官官相护?”
朱棡又是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方才缓缓笑道。
“好主意!”
此言一出,朱元璋的眼前顿时一亮,便是拍手叫好道。
“的确是好主意。”
朱标的眼中也是掠过一抹喜色道。
“心有忧虑,就注定了畏首畏尾,那即便是想贪,也得考虑一下后果!”
“毕竟五年跟一辈子相比,始终是太短了,所以便没有官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朱元璋也是满脸笑容道。
“一来,加强中央集权。”
“二来,杜绝势力固化。”
“三来,纵然不能完全杜绝贪官污吏,也能让他们心有顾忌,不敢肆意妄为。”
“再者就是升官,毕竟没有官员不想升官,而升官的唯一标准,就是政绩,但朝廷循任制实施以后起,就是由朝廷说了算。”
“同时,儿子提议,循任调动,从南到北,随机调动,避免他们与朝中大臣勾结。”
朱标又是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元璋道。
“可!”
对此,朱元璋想都没想,便是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便交由老大去办吧。”
顿了顿,朱元璋又是看向朱棡开口道。
“自然是交给老大,毕竟我的事已经够多了。”
朱棡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只是.”
话罢,朱棡又是欲言又止的看向朱元璋。
“说!”
见状,朱元璋当即翻了翻白眼道。
“那我便直说了,朝廷实施循任制,那官员的俸禄,是不是也该涨涨了?”
朱棡想了想,便是开口道。
“涨俸?不行!”
闻言,朱元璋先是一愣,便是果断摆手道:“咱为他们制定的俸禄绝对够用!”
“够用这话,您怎么能说得出口?”
“历朝历代以来,还有比我大明俸禄更低的?”
“且不说别的,就说正七品的官员,年俸不过八十石,月俸更是只有六石过一一半。”
“若是自己吃,还足以,但一大家子,怎么办,您算账只算一张嘴啊!”
“还有地方衙门中的胥吏,朝廷并不完全承担他们的俸禄,那为了养家糊口,还不是得当地官员自掏腰包?”
“那就六石多的月俸,他们就是不想贪,也不行啊!”
“不然,这日子怎么过?当官连饭都吃不起?那还当什么官?”
“当然,他们也可以不管,但不管了,这些地方衙门中的胥吏,还有谁愿意为朝廷办差?还有谁愿意为府衙办差?”
对此,朱棡更是没好气的看向朱元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