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您好似对域外诸国,了如指掌?”
返回晋王府书房的路上,姚广孝也是问出了心中的好奇道。
朱棡应该从来都没有出过海,可为什么会对海外如此的了如指掌?
这的确是姚广孝心中的疑问。
毕竟,纵观晋王朱棡的一生,不是于草原打仗,就是在藩镇御民。
直至今年回朝,应该也没有去过海外诸国,所以朱棡究竟是从何知晓的?
“孤打过北元,你应该知道吧。”
朱棡头都没有回,便是开口道。
“三爷神威赫赫,打的草原闻风丧胆,这天下皆知。”
姚广孝没有夸赞,只是陈述事实道。
朱棡压制草原,可要比朝廷还要狠。
完全是战之即来,呼之即去,打的草原头皮发麻,甚至四处游牧,也无法躲过朱棡的追击。
可以说现在的北元,就是秋后蚂蚱中的蚂蚱,根本蹦达不了几日。
而这都是朱棡的功绩。
“从与扩廓帖睦尔大战以后,孤擒住了好多北元权贵,也收缴了很多传世珍品。”
“其中最为庞大的就是金银珠宝,太多太多了。”
“也能想象,中原究竟向他们赔了多少的银子?”
“说来也可笑,辽国被金所灭,金被蒙古所灭,宋又被蒙古所灭,建立了暴元。”
“这完全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终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也是为孤王做了嫁衣。”
朱棡坐到了晋王府书房的首位上,随后让姚广孝打开窗户,便是看向外面的飘雪,轻声笑道。
“嫁衣?”
姚广孝依旧疑惑,没明白这句嫁衣,究竟是什么意思?
“宋真宗赵恒打赢了仗,却定下了耻辱的檀渊之盟。”
“美名其曰,和平条款。”
“每年向辽国支付岁币,其中包括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共计三十万两银绢。”
“还有就是西夏,也是有着类似的协议,只是根据不同时期,岁贡有所变化,但通常都是金银、丝绸。”
“再者就是金国,也就是女真,靖康之变以后,金国要求宋朝增加岁币,宋朝同意每年向金国支付银五十万两、绢五十万匹。”
“包括蒙古国,也就是暴元的前身,蒙古崛起并开始南侵,南宋也向蒙古支付过岁币以求暂时的和平。”
“这也是大量的赔付。”
“一朝之天下,向四国进贡,不愧是大宋王朝,一宋等于送。”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便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
“宋朝不乏能征善战之辈,也不缺忠贞爱国之士。”
“但可惜,君王软了骨头,已经被吓破了胆气。”
“再加上其重文轻武,导致士大夫横行,比之,武略堪忧,何以作为?”
姚广孝也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反驳。
宋朝,注定了不是大一统王朝,前有北宋未曾收回燕云十六州。
后有南宋偏安一隅,终其一生,都只是割据政权。
北方陷落,纵然有宗泽、岳飞等帅才,进可直入北方,收复失地。
但可惜,未逢明主,完颜九妹也不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也致使宋朝的能臣猛将,忠君爱国之士,悠悠长叹。
“至于为什么是做了嫁衣。”
“辽国被金所灭,金又被蒙古所灭,灭宋、灭西夏。”
“可以说是宋凡是赔过款的国家,都被蒙古所灭。”
“这也让蒙古积累了大量的金银珠宝,而面对这些华而不实的财物,元人逃亡之时,也并未放弃。”
“所以还不是给孤王做了嫁衣。”
“这也就是为什么,孤一定要打草原,而每一场仗打下来,孤王都不会亏。”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金银,所以在天下构建起货币体系,从而稳固天下的运作。”
朱棡又是摊开手,放于两侧,轻声笑道。
辽国、金国、宋朝、西夏所有的积累,都是落入了蒙古之手。
再加上成吉思汗纵横东亚,征服了广阔的地域。
这可是从东亚的中原北部(包括东北、华北、西北等地),到中亚的许多国家,如花剌子模、钦察汗国的部分地区,以及东欧的诸多公国。
所以蒙古究竟有多么的富裕,看都能看明白。
只是可惜,后世子孙不争气,最后徒手为朱元璋做了一件嫁衣,也为朱棡做了一件嫁衣。
而在这么多金银珠宝的加持下,还有草原老铁们送来的劳役,方才有了今日之太原。
说白了,就是在金银的推动下,完成了使命性的改革。
至于这些金银珠宝,朱棡也会在不久后,将其全部运往京师,用以维系大明宝钞的运作。
毕竟对于太原来说,皇帝只是皇帝,但朱棡不同,那就是他们的老天爷。
他们对于朱棡的膜拜,已经超越了皇帝,甚至超越了神。
所以哪怕是有朝一日,异族再次席卷而来,哪怕是朱棡已经不在,哪怕是国破家亡,只有太原一地之所在。
凡能战者,皆战,直至最后的一兵一卒,老弱妇孺,也誓死不降。
这就是朱棡为太原所种下的传承,国破家亡,当以国为先,纵然万死,也当无悔。
生不逢时,仍存气节,此等浩然,万古难易,终其不灭。
“所以殿下是从草原知晓,海外诸国?”
姚广孝也是听明白了朱棡的意思,便是轻声开口询问道。
“嗯。”
“你可曾听过马可·波罗?”
朱棡点了点头,便是轻声询问道。
“不曾听过。”
姚广孝直接摇了摇头道。
“马可·波罗,这是一个曾经到访过中原的威尼斯人。”
“元至元十二年,马可·波罗从威尼斯出发,前往远东。他们穿越中东,到达暴元的首都大都,也就是今日的北平府。”
“并且获得了忽必烈的信任,在暴元担任职务,在这期间,他留下了很多书籍,所以孤才能知晓,这中原以外的事情。”
朱棡这才看向姚广孝说道。
但其实,哪有什么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