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蕙乐见其成。
无论四郎、庄姐儿长大后是什么脾气,这会儿孩子们都小,就是要多聚聚才有意思。
“对了弟妹,先前我听说你买了两个娇俏丫鬟,好像要给三爷开脸,开了吗?”
纪纤纤压低的声音将殷蕙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她看眼纪纤纤,做出无奈状:“我提了好几次,三爷不要。”
纪纤纤瞪大了眼睛,送到枕头边的新鲜美人都不要,魏曕莫非不行?
衡哥儿突然发出一串笑声,纪纤纤看过去,方才的疑惑立即有了答案,儿子都生出来了,魏曕的身体没问题。
“三爷跟你说过他为何不喜欢歌姬通房吗?”纪纤纤好奇地问,为了拉近与殷蕙的关系,让殷蕙与她交心,纪纤纤还讽了一番自家男人,“换成我们家二爷,我刚把通房丫鬟买进来,他当晚就敢过去,好像那是什么灵丹妙药,晚吃一会儿少吃两颗他就得瘫床上。”
殷蕙被她的话逗笑,认真地想了想,道:“三爷倒是没跟我明说过,我自己猜着,三爷就是一个冷情的人,我是他的妻子,他便跟我过日子,其他无关女人都是闲杂人等,他不想浪费时间去接触亲近。”
魏曕的冷,想来也是一种孤僻,除了必须应酬的人,他都不想理会。
以前殷蕙还不太确定,昨晚亲眼见过他闪避路人的敏捷,殷蕙忽然有了这种感悟。
纪纤纤是真羡慕:“二爷也像三爷这般冷该多好,对外冷,对我暖就够了。”
殷蕙敷衍道:“各有各的好吧。”
她可不敢对纪纤纤抱怨魏曕什么,万一被纪纤纤夫妻俩利用,回头告诉魏曕,等着她的便是魏曕的雪上加霜。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他冷归冷,她说什么他也开始放在心上了。
正月就这么过去了,才二月初二,燕王请府里郎中看牙的消息就在王府各院传开了。
若是大病,譬如燕王摔了腿只能在床上躺着,殷蕙等妯娌也该去床前探望,换成牙疼这种好像不是多严重的病,儿媳妇反而不好巴巴地凑上去,魏曕五兄弟去探望就好。
“父王,您的牙,郎中怎么说?”
五兄弟站成一排,世子爷魏旸开口关心道。
燕王锁着眉,牙疼倒还能忍,就是心情不太好:“开了药方,吃吃看吧。”
魏旸:“可能是上火,这几日您吃得清淡些,火消了就好了。”
魏昳:“对对,父王多喝些菊花茶。”
燕王心烦,懒得听儿子们聒噪,都给打发下去了。
等魏曕回了澄心堂,殷蕙也要表示一番关心:“父王如何了?”
魏曕道:“看着还好。”
牙都长在父王的嘴里面,他就是想瞧瞧到底哪颗牙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敢开口。
殷蕙很清楚,从今天开始,燕王的脾气会一日爆过一日,怕魏曕撞上去白白挨骂,回头再把怒气带回澄心堂,殷蕙轻叹道:“我小时候听家里的老嬷嬷们说,牙疼不是病,发作起来要人命,而且是持续的疼,吃不好睡不好,父王最近肯定心浮气躁,您去见父王时注意些吧。”
魏曕想起父王紧皱的眉头,自己的也皱了起来。
王府郎中开的药方不管用,燕王一口气叫人把平城有名气的郎中都请到了燕王府。
魏曕五兄弟守在父王身边,看着郎中依次替父王看诊,女眷里面,只有徐王妃在场。
有郎中建议喝药,有郎中建议拔牙。
拔牙过于冒险,燕王还是决定再吃一段时间的药。
结果证明,吃药无用,有时候舒服点了,晚上就又开始疼,反反复复。光疼也就罢了,连菜肉也不能嚼,只能喝稀的。
此时已经是二月中旬。
燕王都瘦了好几圈了,他怕再治不好这牙,他得气死、饿死!
“拔牙吧,赶紧拔!”
燕王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道。
他挑了他最信任的一位郎中。
郎中让燕王躺在一把特殊订制的椅子上,还让燕王点了几个魁梧有力的侍卫,分别按住燕王的头、肩膀、四肢,还有两个要协助固定燕王嘴巴张开的幅度。
魏曕五兄弟都因为看起来不够魁梧,不够资格去按燕王,只能在旁边瞧着。
准备工作完成,郎中为燕王蒙住了眼睛,然后,他拿出了拔牙要用的几件器具。
魏旸脸色发白。
魏昳双腿发抖。
魏曕垂下眼帘。
四爷魏昡、五爷魏暻忽然内急,想溜。
器具还要处理,又过了一刻钟,郎中拿着东西走到燕王身边,站稳下盘,冷静地道:“王爷,我要开始了,您忍住。”
燕王含糊不清地嘟哝了一声。
郎中开始拔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