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可不会被这些辞藻糊弄。他几乎是马上就想到了,朱厚照八成不在宫中。那他和谁在一起,答案还用说吗?刘公公翻了个白眼,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也不知道去哪儿逍遥快活了。
事实上,朱厚照这几天根本就没跨出过镇国府的大门。他们对彼此积压已久的怨气,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另一条疏发的途径。在床笫之中,他们不需真刀真枪,伤人性命,可一样能叫人死去活来,以回报对方多年的折磨。这岂是能匆匆打住的。然而,在疯狂过后,清醒过来时,两个人竟都有些不自在。
卧榻上乱得吓人,床帐的一半掉落,盖在人的身上。至于原本应在人身上的锦被,早就被揉成了一团,掉在了地上。他们的衣裳更是散落地满地都是。月池慢慢地坐起身来,她的身上还有嫣红的酒渍,她想找到一件蔽体之物,却摸出了一个酒壶。
说真的,闹这样,亦大大超乎了她的预料。她隐隐感到了失控。这种感觉和身上的酸痛袭来,让她又莫名烦躁。她扬手就将酒壶丢了出去。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睡在她身侧不省人事的年轻男子才从梦中惊醒。两人四目相对,看到对方的情状,眼中都流露出惊异。
在月池的印像中,她只是在他的胸膛上咬了几口,可当他坐起身后,她才发现,他的整个后背乃至脖颈后侧,几乎全部被她抓伤,密密麻麻的红痕,就如蛛网一样。
而朱厚照亦直愣愣地看着她,他的目光游动在她凌乱的鬓发和眼底的青黑上。就连她的腿根,亦有指痕的印记,如不是有人一直按着,绝不至如此。
月池察觉到他的视线,她想开口骂他,一说话才发现,声音哑得惊人,非但没有半分威慑力,反而又轻易叫人想起了她上次说话的情形。
而他似又被吓了一跳。意乱情迷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朝他涌过来。他很想回到夜晚时那样,可白昼的到来如疾风一般催折了他莫名的胆色。他的脸突然涨得通红,紧接着,他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把扯下帐子将自己包裹如蚕蛹。
重归漆黑之后,他又一次紧闭双眼,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触不到,他蜷了蜷身子,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砰砰,就如暴雨打在湖面。他深吸一口气,却只能嗅到葡萄酒甘美的香气,甜蜜醇厚得就像梦一样。
他不敢面对的人,却并没有如他所想来拉扯他。他只听到悉悉簌簌的声音。他悄悄转过来,将床帐拉开一条缝。此时的她已经披上了寝衣,她坐在了镜台前,开始梳理自己长长的乌发。
可忽然之间门,她的动作一顿,他们的视线在镜中交汇。她再也不似过去的冷静淡漠,她的脸颊也浮现红霞。他的心头涌现出狂喜。
月池大吃一惊,年轻的男子犹如矫健的猎豹,霎时间门就将那可笑的床帐抛在一旁,眨眼间门就到了她的眼前。她暗骂一声疯子,这次任他说破嘴皮子,她也绝不会再来一次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只是捧住她的脸。他指腹中的薄茧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她有些发痒,皱眉道:“你又发什么疯?”
他没有答话,只是一笑,又一次低头吻住她。在疯狂的夜晚中,他们亲过无数次。要么是她逗弄着他,要么是他恨不得生吞她。可这次不一样。他的吻落了下来,发丝、眉眼、鼻梁、脸颊上,最终定格在她的唇瓣上,细密柔和如春日的柳丝,轻轻地拂进人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