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渝从没听过江淮序说如此轻浮的话,重重锤了他一下。
生气地说:“江淮序,你做白日梦吧,我才不要玩你的,我的你也别想。”
纤细的手臂一把推开江淮序,径直向房间里走去。
今日没有拍摄,江淮序小跑赶上温书渝,“鱼鱼,下午出去玩。”
玩,她现在听不得这个字眼,睨了江淮序一眼,温书渝抱着胳膊,“你自己去吧。”
结婚有性生活是正常的事,而且《民法典》规定了夫妻间的性生活是夫妻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他们不是正常的夫妻。
江淮序试图说服她,“走吧,一直待在酒店,你不觉得浪费吗?”
来到这里,活动范围仅限酒店周围的一亩三分地,温书渝被说动了,“是有点,你不会是想把我卖了吧。”
国外诈骗太多,被亲友骗过来的案例数不胜数。
江淮序眉梢轻挑,语调闲散地说:“怎么会,好不容易讨来的老婆。”
“哦。”温书渝惊叹于他如此自然地转变,未婚妻、老婆信手拈来。
以前怎么都没发现他脸皮这么厚。
懒得搭理他,温书渝回房间抹防晒,江淮序拿上提前准备好的装备。
停车场里不知道他从哪里租来的敞篷汽车。
温书渝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趴在车窗边,摇晃脑袋,任由海风吹拂。
直到海岛尽头。
那是一片果冻海。
如玻璃般清澈透底,五彩斑斓的蓝,由深到浅,层层递进。
车子停在路边,温书渝拒绝了浮潜的建议,两人沿着沙滩徒步,“会有鲨鱼吗?”
江淮序问:“怕吗?”
“不怕,江淮序,这里竟然可以看到珊瑚。”岛礁背后蕴藏着神秘的天地。
鱼儿在其中来回穿梭。
“你小心点。”温书渝站在栈道边缘,江淮序始终拉住她的手腕,生怕她掉下去。
夕阳的余温点燃天边的晚霞,天空变成粉红色,如梦如幻。
夜幕渐渐拢下。
黑色的海面,一点一点泛出蓝色的光亮。
犹如萤火虫飞舞在海面,又如星星坠入大海。
“是‘蓝色眼泪’,江淮序,我们好幸运啊。”温书渝笑着蹲下来,用手搅动海水。
手可摘星辰。
许多追“泪”人可遇而不可求的美景,让他们遇上了。
“是啊,没想到真的有。”江淮序原本想搏一搏。
是幸运吗?或许吧。
思绪万千,忽骤然雨下,江淮序对上温书渝狡黠的笑,明白这是“人工降雨”,“鱼鱼,你幼不幼稚?”
如同小时候打水仗一样,往他身上泼水。
温书渝边逃跑边回答:“不幼稚。”
下午就想这么做了。
“江淮序,我想歇会。”下午到晚上,两个人走了长长的一截路。
江淮序蹲下来说:“我背你回去。”
“不用了。”温书渝连忙摆手。
江淮序坚持,“上来吧。”
小腿肚酸,脚后跟磨的好痛,温书渝便不矫情,“那好吧。”
慢腾腾爬上江淮序的背,搂住他的脖子,像小时候似的。
和其他后天长个子的男生不一样,江淮序从小就高她一头。
两个人出去玩,温书渝累了就缠着让江淮序背她,“淮序哥哥,你最好了,背我嘛。”
江淮序总是无条件让着她,宠着她。
头顶是漫天星辰的银河,眼前是波光点点的大海,身侧是陪伴了她26年的江淮序。
温书渝觉得很神奇,“江淮序,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啊?傅清姿或者其他人都可以啊。”
纵使她答应了,但仍未想明白。
“怕你被人拐跑了。”他从小看到大的青梅,怎可能拱手让人。
温书渝趴在他的背上,咕哝一声,“哦,我又不是小朋友。”
江淮序低笑,“你是小鱼鱼。”
鱼鱼,你是我的小朋友。
背后没有了声音,温书渝的脑袋垫在他的肩膀上,“鱼鱼,鱼鱼。”
没人回应,睡着了。
江淮序一步一步朝前走,自言自语,“只想过和你结婚,从来没有第二个人。”
“你从来都看不见我。”
“明明我们一起长大。”
上天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为期四天的婚纱拍摄告一段落,他们离开罗曼海岛。
回到南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领结婚证。
盛阳夏日,江淮序在楼下等温书渝。
车子驶向的终点,是会改变她命运的地方。
提前拍好的证件照片,提前准备好的户口本,花了半个小时,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到手。
温书渝手指摩挲结婚证上的钢印,微微凸起,这是法律的认证。
工作人员盖下钢印的那一刻,直面她和江淮序的关系。
是真的结为夫妻了。
不是过家家,不是娃娃亲。
在民政局附近的停车场,江淮序展开结婚证,打开手机摄像头,“鱼鱼,手给我一下。”
温书渝猛一转头,“干嘛?”
江淮序慵懒说道:“拍照,发朋友圈。”
“我不要。”太傻的行为,温书渝嗤之以鼻,他们共同同学那么多。
“你不发,爸妈他们会怀疑的。”
温书渝还是不动。
江淮序手肘架在方向盘上,侧过身体,嘴角勾起,“未婚妻,啊,不对,现在是老婆了,老婆,我们还是要演一下恩爱夫妻的,不然没法交代。”
能喊一声“老婆”,是江淮序盼了多少年的事儿。
温书渝对“老婆”没有免疫,蹙起眉头制止他,“你先把老婆收收,听着怪别扭的。”
“不行,法律认证的。”
江淮序举起结婚证,特意打开内页,“老婆,你要习惯,也要练练喊老公,万一露馅了可怎么办?”
他说的有道理,戏是要演的,老公要喊的。
江淮序扯着她的手,“咖嚓”拍了一张照片,传给温书渝。
可巧看到了她的备注是,【讨厌鬼。】
真可爱。
“发吧。”江淮序看着温书渝发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