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笑得跟偷到了鸡的黄鼠狼一样?”
“想到了些高兴的事情...”
“看来司徒鄢确实出了不少血,”湖心亭内,顾怀瞥了赵轩一眼,“别忍着了,炫耀吧。”
赵轩嘴角的勾起压都压不住:“也没什么,就是减了些朝贡份额,拿回了几座边境城池,还有签了个三年免战不限流民入境安置的条约而已--代价只不过是把之前那批淘汰的老式天雷扔给他们琢磨。”
“我原本还担心你开价太低,但现在看起来你手也挺黑,”顾怀感叹道,“不过这个三年免战...有什么意义么?你们不是早就想打一仗了。”
赵轩摇摇头:“只是用来堵朝中那些人的嘴--到时候撕了也就撕了,这种事还少么?而且严格来说,我总觉得这次辽国太干脆,也太爽快,看那条约的眼神像是在看废纸...我总觉得他们可能也在准备动手。”
“的确,这件事太顺利,”顾怀表示赞同,“虽然做了很多准备,比如把那个耶律弘查了个底朝天,还特地设计了一场戏,用勾栏煽动民意,用士子领头施压--但辽国答应得确实太干脆了点。”
亭子里一时沉默下来,风声拂过湖面,两人静静喝茶,那份藏在幕后拨弄人心的喜悦感突然消去了很多。
“但这次你捞得确实够多,”顾怀打破了沉默,转移了话题,“江南平叛,外交获利,整个京城没人能在风头上盖过你,不光是民间赞扬期望的声音越来越多,听说现在好多闺中女子都在悄悄打听大魏二皇子殿下有什么喜好,梦想着有一天能当个王妃或者皇后--你可真该死啊。”
赵轩坐直身子,脸上有点囧:“你从哪儿听说的?”
“别小看现在的锦衣卫,扩张到五百人之后,已经可以有效率地收集过滤消息了,整个京城很难有消息瞒过我,”顾怀转头看着湖面风景,“不得不承认...选那个目盲书生进锦衣卫是我做得最对的决定之一。”
赵轩笑起来,意味难明:“说句实话,在国子监见到你,我只以为你学识过人思维天马行空,但也觉得隔个几十年总能出个这种怪才;江南平叛时,又觉得你在行军打仗上太有天分,以后未必不是一个青史留名的儒将--但终究还是有迹可循;可这次回到京城,连人心民意你都开始玩弄,这就有点太可怕了,你现在官职太低,所以朝中那些官员们甚至不会正眼看你,但只有我清楚这一切,所以难免很茫然,你--到底有什么不会的?”
说起了忌惮之心未免可笑,但想必谁也不会喜欢身边出现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看透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朋友--有些夜里赵轩半夜醒过来,总觉得一切都有点不真实,好像自从顾怀站在他身后开始,一切都变得那么顺利。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顾怀选择的是另一个人,如今举步维艰步步受挫的就是他?
他还能这么诚实地问出来,已经很难得了。
大概是听出来赵轩语气里那些隐藏极深的情绪,顾怀半开玩笑:“生孩子?”
赵轩顿了顿,笑起来:“嗯...这个你应该确实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