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达刚才还在讲述自己为班级做出的巨大贡献, 自己说着都差点感动哭, 说是为了节目单差点死在七班,刚进去被一群人围住。
贺朝那句黑指甲油一出, 万达直接后退两步,脚步踉跄, 拉着刘存浩说:“卧槽, 兄弟们快撤。”
刘存浩差点没站稳,整个人直接跳起来,起身的时候把椅子也带翻了:“……撤撤撤,赶紧跑!”
贺朝察觉到谢俞整个人僵了僵,本来还故意在他掌心里瞎蹭、时不时勾着他手指的手忽然顿住, 然后谢俞支起身子, 看着他说:“你想死?”
谢俞黑指甲油的事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传说中就是个阴郁、让人捉摸不透的人物。
虽然刘存浩他们也不知道具体到底怎么回事,但高二入学那天, 谢俞上台说的自我介绍就是不涂黑指甲油, 反正听起来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话题。
“他们俩真是,”刘存浩他们安全撤离战斗区域, 从教室后排跑到讲台,喘了口气,“整天就知道动手动脚。”
万达说:“动手动脚这个词用得不错。”
可不就是动手动脚吗。
虽然谢俞没睡醒的时候格外躁,从他们那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贺朝把谢俞压在墙上,手还抓着人手腕不放。
贺朝看着他:“不闹了, 我开玩笑的。”
谢俞都不跟他废话, 两个人立马扭打在一起。
罗文强看着摇了摇头:“伤风败俗。”
许晴晴:“不堪入目。”
万达:“给里给气。”
贺朝对谢俞的脾气摸得挺透, 就是看着硬,只要顺着撸不出三分钟就能把这臭脾气顺下去。结果刚顺下去的脾气,被徐静一句话又激起来了:“其实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啊……”
他们排的这个舞,曲风不像七班那种接地气的神曲,选得比较冷酷,加上些其他元素,走走阴暗风也挺合适。
徐静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罗文强本来看他们俩打完了,从讲台上下来,听到这句又连忙退回去:“静静,你是认真的吗静静。”
谢俞正单手把椅子扶正,听到这句,抬头看了徐静一眼。
那一眼看得徐静背后凉。
徐静还真没放弃,第二天带了瓶指甲油过来,又不敢递到后排,坐在许晴晴边上忐忑地问:“你觉得怎么样,我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开场白,俞哥才会给我活下去的机会?”
许晴晴边收作业边说:“我觉得世界上没有这种开场白。”
徐静失望地叹了口气。
倒是贺朝从外面回来,经过第三排的时候顺手抽了两张许晴晴摆在桌角的餐巾纸,边擦手边问:“文委,你这什么。”
“指甲油,”徐静说,“黑的。”
贺朝接过来,拧开看了眼,顿了顿又说:“借我一会儿。”
谢俞早自习补觉,趴着眯了一会儿没睡着,英语老师带着他们念词汇手册的声音太大,而且这群人都没念在一个频率上,刚开始还挺齐,翻页之后越来越乱,有快有慢。
他闭着眼,感觉到贺朝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手。
然后一阵有点刺鼻的味道飘过来。
谢俞睁开眼,看到贺朝仔仔细细地在往他指甲盖上涂东西:“……”
贺朝就是想看看小朋友涂上什么样,结果涂完半只手,现视觉冲击实在有点大。
谢俞指甲修得很干净,手指细长,骨节分明。
黑色指甲油涂上衬得整只手白到近乎病态。
“擦了,”谢俞忍着没火,说完又说,“给你三秒钟。”
等谢俞说完,贺朝才回神,用刚才擦手的那团纸巾,胡乱地把指甲盖上那片黑抹了,擦的时候不小心蹭到边上,沾了一点儿在指缝里。
距离校庆演出的那天越来越近。
除了紧锣密鼓的排练,重中之重就是琢磨演出服款式,他们前后挑了很多套,徐静甚至还请了老唐过来参谋,但是老唐的品味显然跟他们不在一个时代:“你们觉得中山装怎么样?中国共和与宪.法精神……”
所有人异口同声:“不不不不,不怎么样。”
“不合适,真不合适。”
谢俞对穿什么只有一个要求:正常点。
其他都无所谓,直接校服上也行。
最后徐静挑来挑去,还是决定直接穿白衬衫上场,款式百搭,基本不会出错。
由于下单下得晚,等快递派送到学校的时候,离校庆只剩下两天时间。
“刚到,人都还没走吧,”放学铃响没多久,罗文强抱着个纸箱子从门卫室回来,“快快快,按着码数把自己的拿走,回家试去,有不合身的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