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路栀一打听才知道,是想白嫖各种设定创意,不签她们的,内部抄一个出来,可谓不要脸到极致。
路栀当即决定自己做,不张扬是家训,所以没几个人知道,霸占苏城20%市场份额的连锁商场,是她家开的。
她不缺钱,她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路栀在思考:“位置确实是没了,得从别的地方曲线救国。”
李思怡:“要不,你问问你家里?”
“得了吧,我妈巴不得我碰壁,回去公司帮我姐的忙。”路栀说,“而且他们忙到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时间操心我。”
李思怡的鼠标也在点:“不过我刚搜了一下徐菁跳槽的这家公司,好像是华亚网络旗下的,做的游戏看着跟我们好像,不会是大三抄我们的那家改名了吧?华亚虽然是很大,但是最近都在传要被收购了,前途未卜的,她还真敢往里跳?”
“不过能收购华亚的,也不知道会是哪路神仙?”李思怡八卦了一下,“怎么着也得是你老公那个量级的吧。”
“老公?哦,”路栀反应了会儿,“对,我结婚了。”
“……”
“你离谱吗?”
“体谅一下,”路栀支着脑袋,“结婚半年,头三个月我出去冬令营,后三个月他世界各地谈收购,加上领证我们就见过三面,婚礼都因为双方太忙没有办。”
雪克杯里牛奶厚厚一层,洒满抹茶粉末,像座覆满植被的雪山。
她轻轻一晃,植被消融,雪山染色,融合的过程像幅漂亮的水墨画,不像她和傅言商,怎么晃也像两个世界的人,只是勉强挤在一个利益关系里。
对于这段关系,她还没有适应。
满足地喝了口,路栀舔了舔唇角:“所以,别对我们的塑料联姻有什么误解。”
她和李思怡的办公间就在落地窗边,宽敞又舒服,电脑还是对着的,方便随时交流。
她给工作室提供环境和资金,李思怡做项目顾问,工作室其实是三四月刚建立的,只是整个大四她都在为之付出,使用了钞能力和大把时间请人做好了游戏框架,还找了不少知名画师绘制卡面,所以一毕业就能直接上手,节省很多时间。
反正她坚决不会让人骑在她头上。
这一整天,除了午饭她都在网上联系各方展会,倒是也有备用选择,只是要白白等好几个月,时间成本就是金钱,她不太愿意耽误。
而且她也想和徐菁正面碰一碰,看看到底谁是对的。
突然,李思怡从电脑后面探出头:“你老公回国了啊!”
路栀一怔:“嗯?谁说的?”
李思怡举起手机:“新闻啊,就今天,刚落地。”
路栀扫了眼,没太认真看,嗯哦地应着:“那估计没回家,宗叔他们都没通知我,可能去祖宅那边了。”
办公间内沉默稍许,只有路栀点鼠标的咔哒声,像掰碎的薯片,平静地洒在桌面上。
李思怡:“我有一计。”
路栀停下来,偏过脑袋,比了个“请”的动作。
“这个展会是融盛主办的,你老公可是堂堂融盛总裁,你想想办法,让他把展会每次摆在中央的那个大Logo撤下来,让我们去。”
“……”
“很简单的!”李思怡说服她,“虽然你们不熟,但你撒个娇就好了,没有男人能抵抗美女撒娇。”
路栀说:“你太为难人了,我不会撒娇。”
“这不是更简单?你把哥哥、我、嘛随意组合造句,”李思怡自信道,“试试。”
路栀跃跃欲试:“把融盛Logo扔出去让我上,不然哥哥我送你去当喇嘛?”
李思怡:“……”
李思怡:“……………………”
算了,对她能有什么要求?学校有一年惊现女厕被偷拍事件,据说是某个女生的前男友恶意传播裙底照片,其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见女生染了及腰的绿色长发,整个学校绿头发的就那么几个,女生们陷在惊惶和自证中反倒被动,满论坛吵得风风雨雨。
结果第二天路栀就顶了头云雾绿出现在学校,漂亮又张扬,当天下午,全校一大部分女生染发的染发、买假发的买假发,不到五天,一个教室一半的绿头发,是反抗也是互助,当事人得以从羞辱中脱身,私下感谢过她好多次,她摆摆手没当回事儿,说只是来源美剧的一个灵感,还一口气把那一群男的全给抓出来退学了,建校史称之为路栀事变,她由此在全校一炮而红,成为吾辈楷模。
后来发色褪了,她又染回了自己挚爱的栗棕色。
李思怡盯着她动作,不过两分钟,路栀已经揉了揉酸胀的肩颈,转移到柜子前,从里面取出一件绕颈的长裙。
宽松的罩衫被她脱下,她抬手伸展开时像只矜雅的白天鹅,衣料窸窣穿行而下,珍珠色的礼服在灯光下泛出细闪,垂坠的面料无虞地勾勒出起伏有致的好身材,再配上这张脸,简直纯欲鼻祖。
——只要不开口说话的话。
李思怡很有兴趣:“怎么突然换装了。”
“我觉得你那个方法可行,我去问问他有没有办法能给我匀个展位,他今天回国肯定有活动,我要跟他一起的话,当然得换套衣服。”
“行,那你先回去准备下。”李思怡又反应过来,“但是你怎么会准备礼服在这里?”
路栀:“哦,我担心哪天我们的游戏忽然得奖了要去领奖,先准备一套,到时候有衣服穿。”
“……”
路栀是典型的想做就立马做型人格。
好处是效率高、速度快;缺点么……有时候上头太快,不计后果。
她四点提前收了班,因为是老板,所以也没能人能管她。
只是忘记通知宗叔来接她了,路栀自己叫了个车,填目的地的时候犹豫了会儿,还是打算先回家一趟。
到家后她直上三楼,主卧所在的楼层安静一片,不像有人回来过。
她歇了口气,轻车熟路地将胸衣解开,然后一把抽出,勾在指尖。
另一只手点开微信语音,给李思怡发消息:“我本来准备直接去祖宅找他的,不过想了想万一他不在呢?所以先回来了,补个妆再给他发消息吧,毕竟也算小别……嗯,半年了,大别吧。”
“总得准备一个好一点的见面,有利于我后面——”
她鞋脱在柜旁,完全沉浸在语音当中,只顾着看脚下地面,赤着脚推开浴室大门,准备洗个手。
语音至此戛然而止。
有人正在浴室洗澡,刚关水,还没到穿衣服的环节。
蒸腾的水雾像是仙境,争先恐后地奔涌而来,听到动静,雾气中那人转身,手中白色毛巾搭在颈后,喉结被浇得泛红,一头黑发湿得明亮。
刚关没多久的花洒还在落水,落在他额发上颤了两滴,再滴上他平整紧实的胸肌和腹肌,隐约而下,水珠游走。
而她手里还在转自己的胸衣。
没了束缚、软绵绵垂在胸口的形状被完全勾勒,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取消语音、捂住胸口,还是先找块干净的玻璃一头把自己给撞死。
……
正打算掉头就跑的时候,他启唇的声线再度将她定在原地。
雾气尽散,傅言商面不改色地抽出浴巾,循着她视线围在腰间,镇定得仿佛被看光的人不是自己,越过没开的吊灯开口道:
“提前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