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的手掌在月影剑上一抹,抹出一个个扭曲玄奥的咒文。
许七安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直视这些咒文,会让他产生头疼眩晕的负面影响,同样的感觉是直视那枚龙牙。
白衣术士扬起月影剑,轻轻斩下,院长赵守的“画地为牢”顿时破碎。
他和我说了这么多,不是真的在浪费时间,而是在参悟这方天地的规则.........许七安心里升起明悟,突然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监正有多可怕,初代监正就有多可怕。
和这样的人斗,容错率太低,压力太大了。
相比起来,半疯的贞德简直太好对付了。
白衣术士慢条斯理的收好月影剑,看都不看脸色微变的赵守,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
“嗯,差点忘了一件事,我还得屏蔽你的天机。”
在许七安苍白的脸色里,他徐徐道:
“剑州时,你和武林盟那位老祖宗搭上关系了吧。一个半步二品的武夫,战力比赵守更强。
“但武夫就是武夫,对付起来不难,我只需把你屏蔽,他就会忘记你的存在。”
许七安脸色难看,额头沁出一颗颗的冷汗,他无声的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衣术士抬起手,朝着他轻轻一抹。
冥冥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遮蔽了。
白衣术士抓住许七安的肩膀,道:“走!”
两人当即消失不见。
不得传送的规则,他同样已经破解。
..........
官道上,策马狂奔的许平志,忽然露出了迷茫之色,他勒住马缰,环四顾,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去干什么。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要去做什么?”
他喃喃自语。
正困惑之际,身后传来喊声:“许大人,你要去作甚?”
许平志回头看去,只见云鹿书院的张慎御风而来。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许平志茫然回答。
张慎无奈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了疯似的。你的妻女还在书院等你回去呢。”
许平志皱了皱眉,恍然大悟,对了,因为侄儿战死在云州,他成日郁郁寡欢,女儿玲月更是睹物思人,整日以泪洗面。
幼女许铃音夜里时常哭醒,喊着要找大哥,有时候在席上想起大哥,她一伤心,就化悲伤为肚量,连吃五大碗。
因此,他辞去御刀卫百夫长之职,打算带着妻女去剑州定居。
想到这里,许平志神色郁郁,叹息道:
“抱歉,自从宁宴战死在云州,我便时时精神失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宁宴?谁啊........
张慎愣了一下,问道:“宁宴是哪位?”
许平志露出悲伤之色:“是我侄儿,年纪轻轻,便战死在云州。”
张慎点点头。
许新年虽是他的学生,但他与许家人并没有太深的交集,这次是受了学生许辞旧的委托,送许家人去剑州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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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
楚元缜盘坐在剑脊,泪流满面,道:
“帝无道,祸国殃民,幸而有高人除魔卫道,不然,我大奉六百年基业,就毁在昏君之手。”
恒远大师双手合十:“善哉善哉,可惜高人来无影去无踪,没有留下姓名,便拂衣而去,深藏功与名。”
李妙真站在飞剑上,英气勃勃的眉头紧皱,她没来由的产生惶恐之感,只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丽娜摸了摸肚子,道:“事情结束了,我也该回云鹿书院了,许家人来等着我呢。”
说到这里,她忽然蹙眉,一时间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借宿在许家。
几秒后,她恍然大悟,对了,她来京城后,偶遇了许家小姐儿许铃音,从茫茫人海里挖掘出这位绝世小天才,于是收她为徒,教导她修行。
............
皇宫,韶音宫。
临安疯了一般的在书房里寻找着什么,动作粗暴,书籍随意乱丢,花瓶“噼啪”碎了一地。
“殿下,殿下,你在找什么?”
贴身宫女大急。
临安停了下来,茫然而立,泪水漫过白皙的脸颊,她哽咽道:
“我,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两位宫女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二公主在说什么。
某一刻,临安在散乱的书籍中,看到了一面棋盘,看见了散乱的棋子。
她依旧没有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但本能的,觉得这副棋很重要,她蹲下来,死死抱住棋盘,泪如雨下。
棋盘上,黑色的墨迹写着:
楚河汉界!
...........
皇宫另一处。
四皇子沉声道:“怀庆,父皇驾崩了,太子总算熬到头,可,可我不甘心.........”
魏渊死后,他失去了最大的支柱,根本不可能胜过名正言顺的太子。
那位神秘高手斩杀父皇,势必造成朝局动荡,这个节骨眼,诸公肯定会立刻拥戴太子登基,以稳住局势。
四皇子只觉前途一片昏暗。
这时,他现向来足智多谋的妹妹怀庆,竟神色呆滞,眼露悲伤。
“怀庆,我知道父皇的死让你很伤心,但,但父皇无道,才惹来那位绝世高手的愤而出手。”
四皇子沉声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只要太子一日不登基,我们就还有机会,你一定要帮哥哥。”
怀庆轻轻捧住心口。
好疼,心好疼,像是空一块。
..........
某处小院。
慕南栀坐在屋顶,托着腮帮,思考着人生。
院门被推开,张婶急匆匆得进来,嚷嚷道:
“慕娘子,你坐屋顶干什么?”
慕南栀没有回答,俯瞰着她,轻声道:“张婶,怎么了.......”
话一出口,她现自己声音不对,鼻音很重。
张婶急道:“街坊邻居们都说京城要完啦,皇帝都被人杀死了,他们打算逃出京城,你走不走?喊上你男人一起........”
张婶突然不说话了,脸色古怪的看着她:“慕娘子,你哭什么?”
慕南栀一愣,摸了摸脸,满手泪水。
“我,我丈夫死了。”她伤心的说。
“啊?什么时候的事?”
张婶大吃一惊。
她哭道:“我不知道,我,我忘记了..........”
...........
京郊,某处。
洛玉衡一手提剑,一手扶额,她脸色微微痛苦。
“许,许七安,许七安.........”
她竭力的对抗着什么,但依旧无法阻止某些信息的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