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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迦说:“我中枪了。”
月光从云层的缝隙里洒下来,她靠在车边的身影渐渐清晰。
她脸色苍白,人却很平静,右手拿着一支袅袅的烟。左肩膀下,胸部上方破开一个洞,鲜血缓慢地往外渗。
十六和尼玛都震惊了:“这什么时候弄的?!”
程迦隐忍地皱了眉,问:“你们现在要和我谈这个?”
肩膀上丝丝绵长的痛感叫她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而活跃,持续不断的刺激从肩膀上源源而来。她点了一下烟灰,拉开车门,说:“送我去医院。”
“继续赶路。”彭野的声音传来。
程迦抬起眼睛看他,语气有点儿冷:“你说什么?”
云层笼罩过来,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了。
彭野不近人情地说:“走回头路耽误时间,而且危险。”
程迦:“他妈的我肩膀里有颗子弹。”
彭野却无动于衷,黑眸冷静,像一只审时度势的狼,盯着她眼睛深处,像在探寻更里层的意识。程迦脸上的愤怒没有任何伪造。
她捏紧了手里的烟,说:“你不舍得路上多住一晚的开销,也不舍得汽油。”
彭野平静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程迦心凉透,转身就走:“你们走你们的,我自己开车回去。”
彭野把她扯回来摁在车身上。
程迦咬着牙,眼睛里全是恨:“我说了,我要去医院。”
彭野黑眸沉沉,说:“我给你取。”
饶是程迦,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彭野回头对石头说:“把烧酒拿来。”
程迦甩开彭野的手,转身朝自己的车跑。
彭野一言不,大步上前,抱住她的双腿把她扛到肩上,走到车边,一把放倒到车前盖上。程迦起身要滑下来,彭野一跃上车,把她摁倒。
他一手摁着她的胸口,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军刀,对石头说:“烧酒。”
“放开!你放开!”
程迦眼神像刀,手在彭野手臂上又抓又挠,死命挣扎;
彭野虽死死摁着她,但她捣腾成这样,也无法下手。他冷着脸,对车下傻的三人下命令:“来把她摁住。”
程迦吼:“你们敢!”
她抓着彭野的手,扭头看他们,眼睛红得像血:“我杀了你们,我他妈会杀了你们。”
尼玛不敢上,十六也不敢。虽然平时他们在无人区受伤都这么紧急治疗,可程迦好歹是个姑娘家。一群人摁着欺负她一个实在说不过去。
尼玛难过极了,明明不是为了省时省油省钱,七哥咋就不能好好说呢。
石头在一旁好说歹说:“程迦,你忍一忍,挖出来就好了。咱们平时都是这么……你忍一忍啊……”
程迦:“老子忍你先人!”
彭野二话不说,把车顶上的帐篷绳子扯下来。程迦预料到他要干什么,又踢又踹,可架不住彭野力气大,两只手被绑在车两边的后视镜上。
“彭野!你敢!”程迦嗓子哑了,踢踹彭野。他用膝盖摁住她双腿,把外衣脱下来,将她腿困得严严实实。
彭野担心她挣扎中撞到头,又脱了件衣服垫在她脑袋下。
他抓住她的衣领,拿刀一划,冲锋衣,针织衫一水儿割裂。他把她的衬衣和内衣撕开,大半截白花花的肩膀和胸脯暴露出来。
一枚子弹嵌进她的血肉,血一点点往外渗。
程迦眼睛全红:“彭野,你敢!你他妈今天要是敢,我把你心剜出来!”
彭野语气很平:“我他妈今天就敢了。”
他跨跪在她身上,双腿夹住她的上身,把她肩上的衣服拨开,又从石头手里接过烧酒。
程迦挣扎,挣脱不开绑在手上的绳子。
彭野把匕咬在嘴里,一手拿酒,一手捏住她的脸,把她的嘴撬开,烧酒往她嘴里灌。
程迦不喝,用力摇头,却摇不动。
烧口的烈酒灌进喉咙,一股热流冲遍全身,烧进脑袋。
程迦嘶叫:“彭野,我操.你祖宗!”
彭野:“没dao拿什么操?”
彭野要动手,怕程迦咬到舌头,他把身上穿的最后一件t恤给脱了下来,把白t恤拉成绳儿卡在她嘴里,在她脑后打了个结。
程迦没声音了。
彭野拿酒洗了刀刃,又浇在程迦伤口上,程迦呜咽一声,全身紧绷而抽搐,手上的绳子绷紧成直线。下一秒,刀刃刺进身体,用力一剜。
程迦的脑子轰然炸裂。
她整个儿懵了,深蹙着眉仰起头。极致的痛苦与晕眩下,
她却看见,那时,天空下着月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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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准确无误给剜了出来,掉在车盖铁皮上,叮叮咚咚。
彭野迅速给她上药,擦干她的身体,绑好纱布和绷带。剜除子弹后,他的手反而有些抖。
他一边做一边看她几眼,程迦的脸色在月光下更白了,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涣散,丝凌乱,额头上不知是雨还是汗。
彭野声音不似刚才淡漠,自己都没意识到带了点儿轻哄,说:“好了。没事了。”
白布绑在她嘴上,程迦还张着口,眼神笔直又柔软。
像刚刚得到了她心爱的玩具。
十六在旁边打下手,小声:“哥,程迦不对劲啊,一颗眼泪没流,现在还傻傻的,一直盯着你看,是疼懵了吧?”
彭野低头看她,她目光柔软而安静,落在他光露的身躯上。
彭野说:“是酒喝多了。”
程迦的伤在胸脯上一点儿,因她躺着,乳.房圆圆的挤出来,十六眼睛渐渐直了。
彭野皱眉,拿刀背敲他脑袋上。十六捂着头逃走。
彭野给程迦解开嘴上的布和手上的绳子,她手腕都磨红了。
他抚了抚她额头和脸上的丝,把车前盖上的子弹捡起来摁在她手心,低声说:“留个纪念。”
程迦握着子弹,整个人有些虚脱无力,说:“彭野。”
彭野把她从车前盖上抱下来:“嗯?”
她在他怀里,歪头靠在他肩膀上,气息微弱:“你记着。”
彭野没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