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爸爸烟一根接一根地抽,静默了一段时间,沉着音道:“你去了能干什么,好好上学,小孩子别操心这种事情。”
“不行的...可是阿嬷.......”
“要你别管了!”许爸爸一副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的样子。
没想到这句话让陈秀云突然爆发,恨声道:“别管别管!我爸都死了那么多年,你心里还要记恨多久.......我妈现在......”她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捂住脸小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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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知不知道许呦怎么了?”
宋一帆低声问付雪梨。
“我不知道啊,刚刚问了半天,她也不说...”付雪梨嘟囔。
从下午一来,许呦就明显地很不对劲,一直低着头魂不守舍地。
别人问她她也不说。
刚刚检查完视力的时候,还盯着视力表走了几次神,被医生询问了几次才反应过来。
这会在抽血,九班的人都排着队。
等轮到许呦,一个年轻的女护士带着口罩,打量了她两眼,问:“同学,你是不是贫血啊?”
她脸色实在是苍白地有点吓人。
许呦摇摇头,脱掉外套坐到椅子上,把毛衣袖子撸起来,露出细瘦的一条胳膊。
那个女护士低着眼,拿起旁边的橡皮筋扎紧许呦胳膊,然后拿起酒精棉球在上面擦,找她的血管。
找了半天,女护士凑上去又仔细看,皱着眉道:“哎哟,你血管太细了,针不太好找位置。”
说着女护士撕开包装袋,拇指按住推管,针尖抵住许呦胳膊上的皮肤。
慢慢刺穿,第一次扎歪了。
血珠冒出来。
许呦咬紧唇,闭着眼转过头去不敢看。
后来又试了两三次,针头每次都扎不准血管的位置。无奈之下又换了另一只胳膊抽血。
排在许呦后面的女生,看得心都揪起来,背后汗毛竖起。
那白白细细的小胳膊,已经被针扎地青紫一片。
最后谢辞都忍不住,从队伍里探出头冲前面喊:“我说能不能行啊还,把人胳膊扎穿才算完事儿呢?”
女护士脸色也有点挂不住,翻了个白眼。
站谢辞后面玩手机的徐晓成赶忙拉住要发飙的人,“哎哟我去,你先别激动别激动,公共场合,咱对医生尊敬点。”
折腾了大半天,许呦两个胳膊被扎地都是针孔,用胶带帮主一圈棉花止血。
还好抽血是体检最后一项。弄完以后,她一句话没说,披着外套就从体检厅出去了。
外面风很大,吹得外套摇摇欲坠,刮过脸颊,掀起发丝。
许呦低着头,安静地走,一直走。
远处篮球场有隐隐约约嬉闹的声音传来,全被她抛在身后。
终于走到没人的位置。
她苍白着脸,浑身脱了力气,双臂抱着腿,蹲在地上。
蹲了不知道有多久,脚已经麻了。
忍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全部涌出来。
她不敢哭地太大声,只能把啜泣噎在喉咙里,一下又一下地抽动肩膀。
憋了一下午的情绪接近崩溃,知道外婆出事,许呦的心都要碎了,脑子里什么都乱了套。她想去看外婆,可是中午父母又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许呦就不敢再提.......
可是事情闷在心里发酵,让人越来越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许呦哭得越来越停不下来。她开始只是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平复心情,不想面对他人的询问和关心,也没有力气解释这些。然而到现在一个人,悲伤的情绪把整个人都要淹没。
脸颊都被泪淌湿,哭到后来,她干脆坐到地上。
许呦哭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手腕被人拉起来。
她很迟钝地抬头,泪眼朦胧。
谢辞的身影立在眼前。
“你怎么了。”他问。
许呦脑袋发懵了一会,忙用手背胡乱地擦泪。
可是越擦越止不住地流。
真是要命。